新年辞

2024年12月31日 副刊 文章字数:1364 文章浏览数:

叶平


  站在新一年的门槛前,心里似有一轮朝阳冉冉升起,想写的文字也是含苞欲放,向着春天微笑。
  此时,不管在地球的哪个位置,日历都一样更新,不管什么肤色的人种,眺望新年的第一缕曙光时,对和平、自由、温饱、公平、正义的渴求是高度一致的,不同的只是思想、信仰与个性。在风起云涌的时代,这些愿望更加强烈。
  年、月、日,只是计算时间的刻度,不过是花开了一季,树长了一轮,人添了一岁。旧年过去,新年又来,不过是两点一线的连接和延伸,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,什么又都发生了。该去的已去,该来的在来,如江河行地,不舍昼夜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  人,是喜新厌旧的动物,尽管心里明白,物是旧的好,友是老的亲,明年未必胜今年,看景未必胜听景,但心里总有许多愿望和梦想,也许是奢望和幻想,谁又能说不会变成现实?可怕的是失去梦想的激情和寻梦的能力。
  光轮旋转,一切都在变化中。“福兮祸所伏,祸兮福所倚”,万物在不停转换中衰竭与生长,事在人为与不可抗力,绝望与希望,都会在瞬间切换。
  过去的一年里,我们都做过好事也做过错事;上过高山也下过河谷,有过喜乐也有过悲伤。所有的辉煌和暗淡已被时间覆盖,时间永远是不言自威的魔术大师。
  这时刻,最敏感的是“时光飞逝,无物常驻”。一路之上,遇过的难事,见到的好人,住过的房子,用过的车子,去过的地方,参加的活动,看过的美景,体验的惊险,经历的奇迹,皆历历在目,又渐渐远逝,今生不会再次重现,如同“人不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”,唯有惆怅和伤感。
  生命是脆弱的,人生是悲凉的,伟人和乞丐概莫能外,因其脆弱和悲凉,也才更为珍贵,更需珍惜。同是地球人,谁都活的不易,唯有彼此怜悯,相互温暖,才不会孤独无依,最好的方式,应该是以悲己之心悲人,也就是孔圣人说的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。
  我还想到泰戈尔的名句:“信念是一只鸟,它在黎明仍然黑暗之际,感觉到了光明,唱出了歌。”我们则是在阴雨连绵中始终坚信太阳照常升起,在冰天雪地里看到了春天走来的倩影。
  面对纷乱的世事和险恶的人性,我们可以装作糊涂,但不能真的愚蠢——“与善人行善会使其更善,与恶人行善会使其更恶。”弃恶扬善是智慧也是美德。
  美,是用眼睛发现的;爱,是用心感受的,没有美和爱的人间,不适合人类生存。
  客观地说,人的生命是辞旧迎新的一次旅行,告别今年走向明年,告别幼稚走向成熟,告别熟悉走向陌生,告别幻想走向现实,告别当下走向未知,知其苦难而向往幸福,知其短暂而向往永恒,在如此的告别和迎接中,一年接一年,直到融入夕阳,伴随记忆的光斑,消失在日落后的长夜。
  时光无情亦有情,不必担心我们挥汗如雨地劳作有无价值,不用质疑我们那些孤独的思考有无意义——看那僵硬的麦子播进泥土,就会长出绿油油的麦苗;尝那每一滴苦涩的泪水,都有生命所需的盐的味道。
  是的,有泥土,有种子,就有新生。人,活着的使命,就是年年播撒种子,岁岁栽培花木,当走到生命边缘回头眺望时,便会看到果实和风景,即使最糟糕的年景,也不会颗粒无收,一片空白。
  平安健康!万事顺遂!诸如此类的新年祝福,只是美好的奢望,可期而难求。最好的状态是:追逐星光,踏浪而行,直面所有的梦想被现实碾压,希望所有的祝福落地开花!希望有多灿烂,心灵就有多光明。
  不论如何,我们都坚信“春光不负有心人”!用《基督山伯爵》结尾的一句话来说:“人类的智慧都包含在这五个字里:等待和希望!”